一盆海棠
买了一盆海棠,换换家里的气氛。鲜红的花骨朵缀枝头,秾艳剔透,幽香动人。家里天气和暖,到过年应该就能花香满枝。晚年春节都养水仙,现在换个花样,想想还挺期待。一样期待的还有我老爸,那天看到新买的花,他也满眼笑意。也许是他年纪“小了”,我年纪大了,爷俩在养花种草越来越有共同语言了。这次给他带了金边桂、丹桂和红豆杉的种子,一拿到手他便说改天去山上喂鹅的时候就种上。跟他讲我吃过黑皮花生,他马上说这个我们这没有,搞点种子来种。哈!不过,我现在比较想的是去看看他养在山上的六只鹅。
两只鸡蛋的电话
邻居阿婆要打电话,问了一邻居,但不知何故,不能打。转头问我借了电话,给她开了免提,听起来是给女儿的电话,说了好一阵的家长里短。临了颤颤巍巍地从口袋掏出两枚鸡蛋要塞给我,嘴里不住地说,:“老妹,你拿去泡水吃,自己生的,太苦了,想打个电话太苦了……”听起来有些泪目,老人家攒的鸡蛋难得是一回事,更心酸的是跟年轻人开口借电话。这鸡蛋当然不能要,推搡了好一阵才让她收回去。
两颗萝卜的安慰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大概算是我的一位本家婶婶。她老公瘦眉窄骨,一双牛眼称在赤色脸庞上,怪吓人的。一把年纪讨不上媳妇,为传宗接代娶了她。她个子小小,脑筋不太清楚,家里人怕传染,不要她带孩子,天天赶她去挑柴火。她挑着簸箕路过家里的时候,总会露出满嘴黄牙,问,吃了吗?回来了啊?她嫁过来的时候我没见过,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这天,我和叔叔在门口收拾东西,她又路过,依旧问了一句后,放在簸箕回去了。我们没在意,过了一会儿,她返回来,手里抓了两只萝卜递给我小叔,说:“我送两个萝卜给你吃,我知道你不耐(不习惯,指我奶奶刚去世),没办法的,这两个萝卜你吃。”放下萝卜后,她又挑起簸箕往山里走了。
一半儿子一半外孙
在农村,生了儿子的人家欢天喜地,没生儿子的想方设法生。虽说提倡男女平等后,不那么重男轻女了,但生儿子依然很重要。有这么一户人家,千方百计要生儿子。第一个女儿生后,脑子有问题,夫妻吵架的时候,女的会骂到,谁让你拿酒请人家来做乌龟。信息量很大,但这样还要生。接着又请人帮忙,无奈还是生了女儿。后来大女儿嫁了村里一个二流子,生了个大胖小子,高兴得不行。终于有后了,这户人家赶紧把外甥过继一半回来当儿子。所以就有了一半儿子一半外孙。
生儿子之后
上面那则,讲了为生儿子引出的一些故事。现在说说另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孙子都娶媳妇了,曾孙也出生了。按说应该是四代同堂的天伦之乐图,但事实上却无比凄凉又令人发指。老人家三个月前摔了一跤,大腿骨头齐齐断了,两兄弟互相推却,谁也不治。家族里有老人去劝,便放话:谁说要治,谁抬去,负责到底。弄得大家再不敢去提,老人家也就瘫在床上了,兄弟俩轮流一人照顾一个月。到小儿子家,儿媳妇给洗不给换,儿子一边洗一边骂。更有甚者,老人家吃了几十年的斋,到小儿子家吃饭再没吃过素,都是吃什么给什么。一碗饭搁床头,也不管猫儿一口,鸡儿一口,反正饭扔在那便是。老人家的女儿、娘家人来看望,通通被骂回去。到大儿子家境遇也差不多。可怜老人家还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钱治办金戒指,儿孙一人一个,现在瘫了病了,媳妇问她:“怎么,要还你吗?”
回不去的家乡
家里山清水秀,天气晴暖,更重要的是污染少,乡人都不知霾为何物。可环境如此好,我每回回来都得犯眼疾,又痛又痒,流泪不止。大概是回来看手机电脑少了,还没有雾霾的滋润,眼睛都不习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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