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语:差不多9年前第一次看到这篇空间日志时,还未经历过生产之痛的我虽不能感同身受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却依然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或许是因为感慨笔者在生死关头的无助,也许是联想到自己妈妈的不易,更多的,也许还是因为同为女人,同样要成为母亲。
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所有的母亲~
作者:牛小邪80后的头儿,正宗兰州“沙果”妞儿。当过导游,做过编辑,目前就职于北京某知名大学出版社。热爱旅行,钟情美食,擅用镜头看世界。膝下一女,鬼马精灵、活泼好动,在与女儿共同成长期间博弈出不少育儿经验。没事儿喜欢写点游记、育儿日记来分享快乐。梦想行遍天下后开一间书店,用自己的书铺满整个堆头。
生产之痛,成长之光
完稿/年8月20日
整理/年8月9日
弹指之间,株宝已满九周岁。看着她慢慢长开的脸庞和从稚嫩到纯真的笑颜,让人不得不感叹白云苍狗、光阴如箭。再次翻开株宝的出生日记,往事历历,感受依然,痛并幸福着!
我是RH阴性B型血的妈妈,这个消息在我怀孕三个月建档时得知。于我而言,RH血型的故事应该是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桥段,在确认自己血型那一刻产生的那种奇妙的不真实感一直持续到现在。其实,RH血型和ABO血型一样,只是两个血型体系而已。但是因为RH阴性血型的人在中国只占千分之三,所以在生产过程中出现需要输血的情况时就很有可能会因为血源不足而导致救治不力。同时,因为孩子的血型取决于父母双方的血型,随机性很强,所以RH阴性血型的准妈妈生出RH阳性血型宝宝的几率很大,而一般来说,新生儿RH阴性溶血会比ABO溶血更加严重。好在一般来说,RH阴性血型在第一次输血和怀孕时产生溶血的几率比较小,所以虽然因为自己的血型有些小小的担忧,但因为我没有孕产史,所以整个孕期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株宝是一个特别体贴的好孩子,她出生之前别说孕吐了,我甚至连恶心也不曾有过,幸福的我每天怀揣各种憧憬,等待着株宝的降生。
孕30医院做产检,B超的结果不是很乐观,株宝是臀位,脐带饶颈一周,羊水偏少,这样的结果意味着我大概很难顺产。我的妈妈是位医院妇产科工作经验的助产士,听说我可能要做剖宫产,妈妈急的一下子就哭了。二十多年前,在她们那个年代,剖宫产的数量是被严格控制的,只有在需要救命的前提下才能进行剖宫产手术。以妈妈的观点,生孩子自然分娩对孩子和大人的伤害都会比较小,再加上我是特殊血型,她总是替我担心的不得了。
那时候的我根本感受不到妈妈的忧虑。打小我就是个特别幸运的人,身边的人也总说我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所以我自信地认为生孩子遇到危险什么的小概率事件肯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虽说肚子上来那么一刀有点儿吓人,但转念一想即将到来的小宝贝,勇气就无穷尽地涌出,感觉天不怕地不怕了。孕34周的时候我又做了一次B超,株宝还是固执地坐在我肚子里,因为她一天天变大,自己转过去的几率已经很小了,所以基本确认了要做剖宫产。我的主治大夫说等38周确定了胎盘成熟度以后就可以约时间手术。
我整个孕期状态保持得很不错,人变白了、也美了,脸上身上一点斑都没有长,不孕吐也没有睡眠缺乏,成日里憨吃傻睡,超级幸福。如果说非要找出点问题,那就是每回孕检我的血色素都比较低,但我一直都不太在乎贫血这件事,每个孕妇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贫血在其中只能算是个小问题。
8月8日进行完38周产检之后,B超结果显示羊水偏少。为避免胎儿宫内窘迫造成缺血缺氧性窒息,主治医生建议当天做剖宫产。恍惚间我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都还没做好准备呢,这么快就要剖?晕晕乎乎地办理住院手续,各种仪器设备统统招呼起来,我依稀记得家人都在身边鼓励我,安慰我。虽然心里慌得要死——我怕疼、怕流血、怕只是在恐怖电影里见过的冰冷的手术室,但我仍咬牙笑对每个人说“没事,我不怕肚子上剌一刀,就是有点怕疼。不过我又不是共产党员,所以怕疼一点都不可耻。”
就这样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地住了院,当天有三个同是胎儿臀位的孕妇一起住院等待剖宫产。原本安排我第一个进手术室,医院规定剖宫产必须为产妇备血,因为我的RH阴性B医院血库备不到,必须联系北京市血液中心,可血液中心回复说并没有能够马上使用的同种血型提供。在那几个小时间,医院、家人、还有我曾加入的民间组织“中国稀有血型之家”的朋友都在为我的手术备血忙碌奔走,就在我以为今天无法如期做手术的时候,接到了血液中心备足CCRH-B型血的通知,准备进手术室。由于备血的耽误,我从第一个手术变成最后一个手术了。下午3点05分,我被推进手术室,陪伴我的妈妈看着我拿下我戴了十多年的玉佩,看着我脸色惨白的被推走,恐怕内心已有强烈的不安。但她只对着我说了句:“别怕,妈妈在这等你出来,一个小时后见”。到今天我仍十分不愿回想那天被推进手术室的场景:闷臭的电梯、冰冷的手术室、亮得刺眼的白炽灯、泛着冷光的手术器械,我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3点10分开始准备手术,麻醉科的主任亲自给我做硬膜外局部麻醉,天知道我为什么对麻醉剂那么不敏感。试麻醉效果的时候我觉得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只是痛感从锐利变成了软钝而已。突然间,我觉得从大山那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辣辣、热热的刺痛,似乎是手术刀隔开皮肤的感觉。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传至大脑的过程虽然漫长,可强度却一点都不马虎,非要形容的话那简直就是生割活剌。医生把株宝取出来的时候,疼痛达到了顶点,我觉得有人活活撕开了我的肚皮,从里面拽走了我的肠子。我甚至在手术台上拱起上半身,大声地嚷嚷“疼、疼、疼”。我依稀记得有人喊了句“血压太低了……马上有人给我静脉注射了一针什么药,再然后,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烦人的疼痛就像没有后劲的潮汐般慢慢地抽离了我的身体。我像是刚从惊涛骇浪中逃出生天的溺水之人,半点力气也无地躺在沙滩上,两眼盯着看天花板上的灯管,努力地聚焦,却怎么也数不清楚到底有几根,它们像一条条淘气的白色小鱼,甩着腰肢,嘻嘻哈哈地游走了。隔了好久,我听到很远的地方有人喊我的名字,还有宝宝的哭声,似乎在问我,“要看看孩子吗?”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舌头舔了舔好像不属于自己的嘴唇,发出一丝仿佛天外的的声音,“要!”过了好久,我看见一个小小的、粘满了胎脂白花花的屁屁。我开心极了,问我面前那个戴口罩戴脑袋,“是女孩吗”,看见那个脑袋一点一点的,我觉得自己甚是心满意足。
慢慢地我逐渐清醒起来,看人也从重影儿恢复了正常。我等待着医生完成创口缝合,期待着和宝宝见面,也准备好了接受家人的祝福。很突如其来且完全没有预兆的,我感觉身下一热,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手术室忽然间变得慌乱起来,没有人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到护士和医生的紧张情绪,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我就听到了CC这么一个词。
站在生门和死地之间时,我很惊讶自己的冷静和沉着,也骄傲着自己的坚持和执着。
这个时候的手术室里热闹非常,我怀疑全产科的大小医生都来了,专家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进行紧急会诊。导致我大出血的主要原因是术后子宫收缩不好,外加胎盘剥离不全。为了促进子宫收缩,有无数只手在我的肚皮上拼命地按,痛得我眼冒金星。死去活来间,我耳尖地听到了一个词——“羊水栓塞”,在那个瞬间,我突然就释然了。
妈妈给我解释过“羊水栓塞”这个名词,在我看来,这个词的含义之一就是“死亡”。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想着这个代表死亡的词居然离我这么近,它就在我的身边随时等着带走我。由于我的特殊血型,由于我贫血,由于我的害怕,最可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而且来势汹汹。
时间彷佛流逝得越来越慢,我的脑子倒是异常灵活,我甚至开始考虑这会儿我的家人是否已经知道这个恐怖的消息,医生会怎么跟他们说,想起他们的那个瞬间我忽然开始害怕:我怕吓到他们,我也怕万一我没了,他们的后半生将会陷入怎样的痛苦之中……在胡思乱想之间,时间嘀嘀嗒嗒地,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为了救我性命,血液中心备好的CC血很快输入我的血管,但是杯水车薪,很快它们就从我身体里流走了。我依然在大量出血,医生们也束手无策,我身上多了不少管子,有动脉的,静脉的,但是无论大家为我努力做什么,血液似乎再也不愿意与我共同呼吸,它们好象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样,向着远离我的方向涌去。
我在缓慢的死亡过程中始终保持清醒。所有人都怕我失血性休克然后就一去不回了,可是我没有,出血量达到0CC血的时候,我的血压和心跳一直奇迹般地维持在正常水平,医生们感叹我的生命力之强,精神之坚定。医院不停地和血液中心联系,我听到手术室里忙碌的电话铃声不断响起。后来我听说,医院动用了一切关系寻找RH-B型血,甚至还有北京市卫生局的局长。
很久很久以后,手术室迎来了一个老太太,医生们都尊敬地称呼她“靳老师”。很可惜,在手术室我只能看见无数个大口罩,至今我都不知道这位救了我的老太太究竟长什么摸样。事后我得知,医院的产科专家,在羊水栓塞的临床治疗上有着丰富的经验,是国内知名的妇产科医生。她来以后,所有的医生都出去会诊了,手术室里异常的冷清。我就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等待着命运的降临。在靳老师到来之前,我听到医生们对我的诊断和处理方案。他们诊断我是羊水栓塞,需要做子宫全切手术,只有切了子宫,堵住了出血源,才能保住性命。大概因为大脑缺氧,所以我无法拼凑起听到的信息碎片,也丧失了思考和分析的能力,注意力很奇怪地集中到明明感觉不到冷,可自己一直不停地打摆子。我想我当时的模样一定非常凄惨,因为每个陪伴我的人眼睛里都流露出了强烈的怜悯和无奈。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虽然遥远,但发声却并不困难,于是我开始和护士们说话,我问她们几点了,饿不饿,挺累的罢。真实世界里不过三五个小时的时间,可在我的内心世界,早已千山万水、斗转星移。
等到会诊完毕,医生过来跟我说话,判断我的神志是不是清醒。生命的逝去是我无法控制的,但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在还能说话的时候感谢一下这些为挽救我而坚持的人们。我冲他们乐,笑说,“辛苦你们了,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听到有人回应我说,“傻孩子,别说胡话,你的生命力强着呢,你看你的血压和心跳,还和正常人一样”。我鼓起勇气问他们一直不敢问的话,“我这是要死了么?如果我要死了,你们一定让我再见一眼我妈妈”。我当时只想到了妈妈,因为我知道,假如失去了我,妈妈就失去了她的世界。
事后妈妈告诉我,他们得到的消息远比我知道的要紧张得多。大夫诊断我是羊水栓塞和DIC。关于DIC我是一知半解,好象是全身的毛细血管全部开放,不可遏制的大出血。妈妈跟我说过,她在妇产科工作的时候遇到过一例,也是唯一一例DIC的病人,抢救了三天三夜,那个产妇仍然死于大出血,一对龙凤胎男孩死了,女孩活了。我很庆幸当时我没听到医生说出DIC,否则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那么笃定地坚持。
我想我最终面临的就是失去子宫或者失去生命的选择题。医院的靳老师在会诊以后,她对我的诊断并不是羊水栓塞。她认为我是子宫收缩乏力。我的子宫很奇怪,上半部分收缩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下半部分张着,不收缩。后来我听到的还有妈妈帮我分析的,她觉得是手术过程中羊膜剥离不全造成的,子宫形成喇叭口是等待着羊膜物质的完全剥离。靳主任主张先做清宫手术,然后给子宫内填塞纱布。
我实在不想再形容那段经历,我痛得死去活来,虽然我渴望活着,也知道只有这样做我才能好好的活着,可那滋味实在是太恐怖了。我觉得有一万只手在按我的肚子,在清除不属于子宫的那些物质;一台B超机被推进了手术室,B超探头一万次碾压过我刚刚缝合的伤口。我见那正是每次产检给我做B超的大夫,我认识她的眼睛。她不相信似的看着我说“怎么抢救的居然是你?”我努力地冲她笑笑,我想也许她根本没有想到早上她还给生龙活虎的我B超,晚上抢救的居然就是我。
在这段痛不欲生的时间里,医院帮我联系到了足够的血液,我断断续续听见手术室的电话在和血液中心联系,一开始说只有CC,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血库有很多冷冻血,他们决定我需要多少就给我用多少。大家的心一下子就塌实下来了。美中不足的是冷冻血在使用之前需要处理,而且每次最多只能处理CC,每次处理冻血需要3个多小时,所以我依然需要等待。
我已经痛得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了。我告诉身边的护士,如果我能逃出生天的话,别告诉我的亲人们我今天的惨相,真怕他们接受不了。大概看我当时三魂去二、七魄剩一的可怜样儿,最终医生同意给我打了一支不知道什么针,疼痛就渐渐地离我远了。随之而来的是不停的打摆子和极度的焦渴。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极度焦渴的感觉,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想法:如果给我一个巨大的浴缸,我就在里面住满冰可乐,然后一头栽进去喝它个天荒地老......
清宫手术完成后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观察和等血。我不再出血了,但是我需要每15分钟做一次B超确定子宫内有没有积血。我的肚子疼得厉害,为了子宫能更好的收缩,几乎每个人都使劲地在我的肚子上按来按去,我觉得我的肚子已经承受不了B超的重量了,但B超的探头还是一直不停地在我刚缝合的伤口上滚来滚去。我的B超大夫一直在用她的手温暖我的手臂,那么温柔,我很感激她!在那个时候,一丝丝的温暖对我来说都是那么重要。我想我感觉不到冷恐怕是因为血管里已经没有什么血液的缘故吧。我像个死人一样冰冷,而她带给我的温暖那么舒心,那么幸福。我从没有过那种感受,全身插满了管子,两眼不停的流泪却感觉那么的快乐,真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而我对她的感激,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在手术室观察了近4个小时,每15到20分钟做一次B超,出血已经接近正常范围,大夫们确认我基本没有生命危险了,在凌晨一点左右,我被推进了ICU(重症监护室)。出手术室的时候,我想马上就能看到被我吓坏的家人,我得安慰他们,我一定不能哭。出手术室的那一刹那,我使劲让自己听上去很有底气地说“妈,我没事”,可是我都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那声音是那么遥远,那么虚弱,那么有气无力。我想我有些后悔说那句话了,因为他们一下子都哭了出来,妈妈搂着我说,“宝贝,没事了,没事了”。
ICU的夜晚,我被各种管子折磨得够戗。因为怕我急性大出血导致胃溃疡,我嘴巴里又被下了胃管。那感觉难受得要命,异物在食道和鼻腔里面,一牵动就难受一下,而且异物感还会让喉咙产生痰液,真是要命。我看到从我胃里吸出来的液体,深红色的,大概是血吧。我的颈动脉埋了一根静脉穿刺的管子,有细点的电线那么粗,右手带着动脉的泵,是为了抢救时方便抽血。躺在ICU实在睡不着,我就数了数我身上的管子,大大小小的有七、八根吧,我的静脉注射还用的是“三通”,也就是说一根针输三种液体,还有一根输着血。虽然感觉上很累,但是我一点也不困。我一直在盼望早上的到来。
刚进ICU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妈妈他们要进来看我。ICU的制度很严,探视有时间限制,而且每次只能进一个人。我很想见到他们,但是我觉得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我告诉医生,我不想见我的亲人。可他们还是来了,他们一个一个进来看我,鼓励我。妈妈说“孩子,一切都好了,宝宝特别的好,你要好好的休息,明天就可以见到宝宝了。”我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对啊,我怎么忘了呢,我都当妈妈了,为了宝宝,我也要马上好起来。我知道妈妈其实非常难过,我能想象这几个小时里妈妈经历的的惊吓和恐惧,可是她在我面前仍然表现出坚强和镇定,我知道,那是她在鼓励我,在帮助我度过难关。妈妈,我的妈妈总是我最温暖的靠山。
我面临着24小时后拆纱布后依然大出血的危险。如果取出纱布后仍然大出血,那我依然面临DIC的危险,那么我可能还是保不住我的子宫,或者生命。下午4点是ICU的探视时间,我第一次看到了我的宝宝。妈妈不顾医生反对,把宝宝从产科抱上来。我的宝宝,柔软的身体。我几乎第一眼就爱死她了。她是那么可爱,那么温暖,那么让我想哭,也那么让我坚强。我想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一定不能离她而去。
二进手术室我不再那么恐惧了,我想着我的宝宝那可爱的小样儿,觉得自己一定会没事的。大概是怕我会痛,所以拆纱布的手术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吗啡。吗啡这玩意儿一点都没让我感受到飘飘欲仙,反而让人头晕恶心无法移动。手术很成功,我象个管子人,但可以在普通病房接受治疗。妈妈大声地说“我就知道我女儿今天能回病房,我就知道!”我的状况谈不上糟糕,但是也并不是很乐观。我失血0CC,输血量达到CC,我的血色素在手术室里失血最多的时候只有1克,现在也只有6点几克。况且我大量失血,还可能导致我的某些脏器受损,可能使脑垂体萎缩,得可怕的席汉氏综合症。而且我可能会出现静脉血栓、血液排异还有感染等等问题。但是我全然没有去想这些,我想的就是,我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又和家人们在一起了,我没有离开我的株宝,我爱他们,我想一定是我的坚持感动了上天,他又一次眷顾了我。
大概是吗啡的作用,我浑身麻木动不了,只能静静地躺着。我的株宝和我想象的一样,特别的乖,她的哭声象天籁之音,我认为那简直比世界上任何一种声音都美好。我就这样度过了8月9日,我觉得这两天有两个世纪那么长。但是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我浑身又有了力量,又有了生气。
8月10日,非常难熬。这一天我要拔很多根管子,我背着的镇痛棒也到期了。我开始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我的浑身象散了架,虽然医生说我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我又一次感觉到了恐惧。我觉得肚子上的肌肉已经被按得断裂了,以至于医生来例行检查的时候,我尖叫着说“谁再动我的肚子我跟谁急”。肚子上的伤口没有了麻醉剂的麻痹也开始跟我找麻烦,我发烧了,不太高,38度多一点。我躺在床上不能动,动一动我觉得都要使出吃奶的劲。浑身从里疼到外,再从外疼到里。然而这是我剖宫产后第三天,我开始出奶了,我想我必须要喂我的宝宝吃奶。
8月11日,巨痛的感觉终于过去,我开始觉得神清气爽!早晨醒来,我看到妈妈熟睡的摸样,不忍心叫醒她。听人说过,正常的剖宫产手术四天就能出院了,我决定试着坐起来。然后我就真的坐起来了,虽然刀口很疼,虽然浑身上下仍然麻木,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我可以坐着喂我的宝宝了。可就在这天下午,宝宝的黄疸值突然增高,达到了14。也许对于别的孩子这个值并不算高,但是我是RH阴性的妈妈,我太害怕宝宝溶血性黄疸了。医院也有同样的担忧,于是株医院去治疗黄疸,我的心情又降到了谷底,医院诊断结果株宝并不是溶血性黄疸。太好了!感谢上天,感谢所有的人!那晚因为宝宝的转院我睡不着,但是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我正在飞快地恢复健康。
8月12日,我基本上在一天两个样的恢复着。医生们看到我都说“你看起来比人家正常的产妇状况都要好,真是奇迹!”我想的确是奇迹吧,我都可以到处溜达了。我一直都是个闲不住的人,到现在还是。这种神奇,可能也来自于一种产自我们大西北的神奇生物——冬虫夏草。从株宝出生第三天起妈妈就开始给我吃虫草,每天和红枣炖来吃,补血补气。大自然是神奇的,人的生命力是无穷尽的。
8月13日,我已经非常好了,但是还需要输液。每次扎针之前我都要告诉护士,我怕疼,请轻一点。我想可能没有人比我更怕疼,我是真的疼怕了。
8月14日,我几乎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了。不需要输液,我脸色红润,底气十足,看上去和几天前简直不是一个人。血色素已经恢复到11点3克,正常值。我期待着出院。医生每天来看我,说伤口长的很好,情况也不错,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也有点诧异,我怎么好得这么快呢?妈妈说生产就是这样,病情来了的时候来势汹汹,走的时候去势汹汹。
8月15日,我出院了。走出只住了一周却象被禁锢了一个世纪的产科大门,我心里大乐。我看着临街小铺、车水马龙、叫卖的商贩,路边上有人在悠闲地吸烟,我觉得活着真幸福,真的,特别的幸福!
于年8月20日08:39
这就是我的生产之痛。如今,株宝已经9岁,长得健康活泼、朝气蓬勃,她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光,也是我不断前行和努力的重要动力。在陪伴她成长的过程中,我不断审视自己,校正错误,弥补不足,磨练心智,用和她在一起的珍贵时光装点我们记忆的壁毯!
愿她拥有一段精彩的人生,愿她的光亮闪耀一生!
感谢株宝妈妈将生命中这一段特殊的经历与我们分享,让更多人感受到母亲的伟大,以及爱与家人的力量。如果您也愿意将您的故事和照片发给我们,在这里与更多人分享,来稿请寄:yulemengkids
qq.北京白癜风可以治好吗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